雕塑家陈文令在诚毅学院讲座:回安溪老家建网红公园
2025-02-20 08:13 来源:厦门日报

  陈文令用废弃管道改造了一个“包厢”。(受访者 供图)

  陈文令

  厦门网讯(厦门日报记者 应洁 本组图/厦门日报记者 林铭鸿(除署名外)艺术家陈文令有点“不务正业”。这几年,他花了大量时间在安溪老家“收破烂”、建公园,在偏僻的乡村打造出了金谷溪岸、青阳溪岸等网红公园。2月18日下午,陈文令现身集美大学诚毅学院的一场学术讲座,讲述“陈文令的溪岸实践与乡村振兴美学探索”。

  【发端】 从“动心”到“动手”

  从家门口做起 为爱眺望的母亲“搬来一座山”

  金谷溪岸所在的金溪镇是陈文令的老家,2021年,常年在北京和国外奔忙的陈文令回到老家常住,就像罗丹发现大卫一样,他开始发现“家门口的风景”。

  “我离开家乡已经快40年了,当时每天就在乡下和我母亲待着,看着儿时在里面游泳、打闹的金谷溪。溪里保留了久远遗存下来的‘石跳钉’步道,以前村民就踩着这些河里的石礅过河,我们叫‘石跳钉’,这在我眼里是很美的,具有很原始的力量。当然农村也有垃圾乱丢、有不美的地方,这种美和丑的错落交织在一起,我看到了一种隐秘的风景。”陈文令当时就开始思考,怎么通过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做一些“修修改改”,让家乡更美一点。

  从“动心”到真正“动手”,陈文令先从家门口做起。“我听我哥说,我妈以前总喜欢坐在门口眺望远方,可能边看边想念我去世的父亲,还有在北京的我。我听了很触动,其实老人除了很怕穷,还很怕孤独。后来我问我妈:你天天坐这到底在看什么?她说,我就看看山。我就跟我妈说,你现在眼花了,远的地方可能看不清楚,不如我把那座山请到我们家门口来,摆在我们的院子里面,天天陪伴你好不好?我妈觉得不可思议,你哪可能把座山请回来?”

  身为雕塑家的陈文令当然有自己的办法——他照着远山的轮廓做了一组雕塑,用“山”做院子的“栏杆”,这下子相当于院子没有了围挡,“每个人都可以跑到我家里来做客。”

  从这个不经意的小改动上,陈文令第一次体会到乡村里“公共性”的力量,“边界模糊有时候比有清晰界限还来得美好,很多人可以进来陪我妈聊天,每次回来我都听到院子里笑声朗朗,我就发现,农村里这种公共空间其实很重要。”

  从改造院子到后来做溪岸公园,陈文令说,老母亲“开心得连假牙都笑喷出来”。后来,金谷溪岸公园落成需要题字,陈文令没有自己写,也没找书法家题,而是请识字不多的母亲来题写,老人拙朴天真的落笔,反而写出了一种无法复制的别样味道。

  【着魔】 从家门口到大公园

  “调皮捣蛋”式的乡村改造 逮到什么用什么

  用废弃管道做成“包厢”,用捡来的石材、木料做亭子,把猪圈、鸡圈改造成开放式的喝茶休闲室,榕树倒了就在它下面放个石雕让它“躺着长”……陈文令用这种“调皮捣蛋”式的思路进行乡村改造,他做的所有项目都没有施工图纸,也坚决反对“套模板”和单纯的“景观化”。

  在陈文令看来,乡村振兴不是一刀切,过分的城市化、标准化、工程师化、制度化,只会造成“千村一面”,其实每个农村都有不一样的风土人情,“大家要用不一样的创造方式来改造我们的新农村,开展我们的乡村振兴实践。”

  从改造家门口到做更大的公园,陈文令“一发不可收”,“本来做两个月,后来干了两年多都停不下来。”改造顺着溪流从左岸到右岸、上游到下游,陈文令就像着魔一样,随时期待新的可能性,“我逮到什么就用什么,既省钱、好玩,又尊重风土人情和自然规律。”

  他有一个基本的要求,就是公园要符合人的生活尺度,“广场舞的地板你就不能用粗石,要尽量光滑平整、方便行动。广场舞边上,我做了一些挂包、挂衣服的抛光石头,还在旁边挂了一面镜子,让跳舞的人可以整整衣服、涂涂口红。”陈文令有艺术家的审美,也有很接地气的目光,让村民们首先成为改造的受益者。

  【思考】 在做事中找到乐趣

  做难事必有所得 “要在走路和奔跑中做梦”

  现在,陈文令操刀的金谷溪岸、青阳溪岸等项目获得了广泛的赞许,但项目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一帆风顺,碰到街坊邻居不理解、经费不足的时候,陈文令也会苦恼,但他从不埋怨,马上想办法去解决问题。

  “我是专门挑难事来干的,因为我相信做难事必有所得,做容易的事情经常没啥价值。我个人的感觉是,一定要在走路和奔跑中做梦,千万不要躺着做梦,连坐着做梦都不要,你边跑问题就会边迎刃而解。”

  “我们闽南人说爱拼才会赢,我每次听到同名的这首歌会很受鼓舞。”陈文令还告诉年轻学子,“你一定要在做事中找到乐趣,享受创造的自由和快乐。”

  名片

  陈文令

  1969年出生于泉州,著名当代艺术家、雕塑家,先后就读于原福建工艺美术学校、中央美术学院,现为意大利佛罗伦萨国立美术学院荣誉院士,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。代表作有“红色记忆”系列、“幸福生活”系列、“中国风景”系列 、“牛气冲天”系列、“万物皆牛”系列等。作品被中国美术馆、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、美国休斯敦美术馆、丹麦国立当代美术馆等几十个公共机构收藏。

责任编辑: 李奕佳,赖旭华